國際周報

教宗完成3.2萬公里亞太長征 離踏足中國大陸只差一步?

年近88歲的天主教教宗方濟各2日啟程展開為期12天的亞太之旅,先後出訪印尼、巴布亞紐幾內亞、東帝汶及新加坡,這是他就任11年以來時間最長及旅途最遠的海外訪問。路透
年近88歲的天主教教宗方濟各2日啟程展開為期12天的亞太之旅,先後出訪印尼、巴布亞紐幾內亞、東帝汶及新加坡,這是他就任11年以來時間最長及旅途最遠的海外訪問。路透

編按:聯合報精選每周國際大事,由資深國際新聞媒體人郭崇倫深入解讀,帶讀者看懂國際新聞背後門道,快速掌握全球局勢變化。

看點1:

美中舉行近2年來首次戰區指揮官級視訊通話,首要目標就是針對南海等衝突熱點進行風險管控,而兩軍接觸也不乏政治考量。

看點2:

高齡87歲的天主教教宗方濟各的12天亞洲行,是其就任11年以來時間最長及旅途最遠的海外訪問,在健康狀況不佳的情況下為何仍堅持訪問亞太4國?

看點3:

美國總統候選人賀錦麗在與川普辯論後贏得好評,支持率更擴大至5個百分點,但歷史前例顯示現在仍無法掉以輕心。

美中兩軍加強接觸 先聚焦南海局勢

今年以來美中兩軍之間的溝通與互動明顯增多,11日美國印太司令部司令帕帕羅(Sam Paparo)與解放軍南部戰區司令吳亞南,舉行近2年來首次戰區指揮官級視訊通話,以穩定美中軍方關係,降低在南海等熱點地區發生誤判或衝突的風險。美國派出負責中國、台灣和蒙古事務的國防部副助理部長蔡斯(Michael Chase),出席12日至14日在北京舉行的第11屆香山軍事論壇,則是兩國重新開始軍事接觸的另一跡象。

背景:2022年8月時任美國眾議院議長裴洛西(Nancy Pelosi)訪問台灣,中國大陸憤而切斷與美國的軍事聯繫,直到去年11月美中元首舊金山峰會才同意恢復兩軍高層溝通。今年5月美國國防部長奧斯汀(Lloyd Austin)與中國國防部長董軍在新加坡香格里拉對話場邊見面,是雙方自2022年以來的首次實質面對面會談;而此次戰區指揮官級會談則是白宮國安顧問蘇利文(Jake Sullivan)上月底訪問北京時敲定。

深度解析

•兩軍對話政治考量-解放軍南部戰區主管南海,此次美中指揮官會談正是與中國大陸與菲律賓的一連串摩擦有關。美方亟欲重啟軍事對話是擔心誤判導致擦槍走火的風險,雙方需要有一個及時溝通的管道來降低緊張局勢;不過從中方的角度來看,這完全是一個政治性的決定,而大陸考慮到目前政治氣氛較為和緩的情況下願意配合。

•控管風險但分歧仍在-帕帕羅在通話中敦促解放軍「重新審視其在南海及其他地區使用危險、脅迫性和可能導致局勢升級的策略」之後,中國大陸也有所反擊。前解放軍軍事科學院副院長何雷在香山論壇場邊表示,中國希望南海「始終是和平之海」,但他接著揚言,如果美國在幕後操縱、把各國推到前線,或自己最終走上前線,那麼解放軍「不會永遠有耐心」,強調北京和華盛頓之間在南海緊張局勢的解決方案「取決於美國」,更重申中國將粉碎任何外國敵對勢力侵犯主權領土的行為。

•後續觀察點-繼美中戰區司令通話後,金融時報引述消息人士報導,吳亞男本周將訪問位於夏威夷的美國印太司令部,並出席由帕帕羅主持的年度印太國防首長會議(CHODs),或成為兩軍破冰標誌。除了南海緊張局勢,中國大陸與日本在釣魚台海域也有不少爭端,加上台海一直是美中關係的敏感焦點,帕帕羅是否有機會和負責台海與東海的解放軍東部戰區會談,還有待觀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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續約時限臨近 教宗訪亞太向北京釋善意

年近88歲的天主教教宗方濟各(Pope Francis)13日結束為期12天、行程超過3萬2千公里的亞太之旅,先後出訪印尼、巴布亞紐幾內亞、東帝汶及新加坡,這是他就任11年以來時間最長及旅途最遠的海外訪問。

新加坡人類學家暨亞洲天主教專家尚邦(Michel Chambon)認為,教宗此行既有宗教意義,也有政治意義,試圖向教徒及包括中國大陸在內的世界各國傳遞訊息;而今次出訪正值梵蒂岡與中國大陸主教任命協議續簽前1個月,中梵關係將如何發展也備受關注。

背景:中梵於2018年9月22日在北京簽訂任命主教臨時協議,開啟中梵關係新頁,同年10月22日生效,兩年一期可續簽,至今已兩度續簽。該協議理論上讓教宗對中國大陸任命的主教擁有最終決定權,但實際上北京當局提出人選的過程太不透明,主教任命協議難以真正落實。改善中國天主教徒處境一直是梵蒂岡的首要之務,教廷頻向北京遞出橄欖枝也是基於教務考量,今年5月梵蒂岡表示希望在中國成立常設辦事處即是一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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•亞洲行意義-教宗每次出訪都有其目的,此行除了信奉天主教者占總人口98%的東帝汶之外,其他3個都是天主教徒佔少數的國家。其中到訪穆斯林大國印尼,不外乎希望推動宗教對話解決極端主義衝突,而踏足華裔人口占7成的新加坡,則是盼藉由文化連結,向中國大陸伸出友誼之手。

自1929年梵蒂岡成為獨立國家以來,從未有教宗訪問中國大陸,主教任命權一直是雙方緊張根源,不過梵蒂岡近年積極向中國政府釋出對話善意,例如教宗方濟各2013年上任後,對外訪問時皆頻繁與中方保持溝通,凡飛越中國領空都會發出電報問候,這次啟程前更重申他非常想去中國,尤其是上海佘山的聖母朝聖地,也希望與中國的主教和忠誠的天主子民會面。

•主教任命爭議-中國天主教徒一直以來都分裂成政府管控的「愛國教會」,以及忠於梵蒂岡的「地下教會」;按天主教傳統,主教應由教宗任命,但中國政府以防範外國勢力影響為由,對宗教活動嚴格管控,拒絕承認地下教會及教宗任命的主教,反而自行任命愛國教會主教,雙方為此爭執不斷,即使2018年簽訂主教任命臨時協議也未能解決核心分歧。

梵蒂岡一方面堅稱「協議規定教宗對中國主教有任命權」,但北京在2023年及2024年接連自行任命上海、汕頭等教區主教後,梵蒂岡最後只能被迫認可,使教宗及其領導層遭受批評。

•中共維穩考量-不過,上月北京當局正式認可拒絕加入愛國教會的石鴻禎為天津教區主教,被視為雙方關係的一大進展。中共建政以來秉持著無神論立場,始終視宗教為潛在威脅,擔心宗教信仰可能削弱人民對黨的忠誠,甚至可能成為挑戰政權的力量,眾多舉措背後都有政治維穩考量。

雖然和政教合一的藏傳佛教、被標籤為極端主義的伊斯蘭教相比,天主教教義通常不挑戰世俗權威,對中共而言威脅性較低,但仍有外國勢力利用宗教影響國內政治和社會穩定的可能,尤其是天主教會與梵蒂岡的聯繫,使得中國當局對地下教會和未經批准的宗教活動格外警惕,在天津教區主教任命後,中梵間能否進一步在主教任命上達成更深入的協議、化解分歧,都還有待觀察。

台灣邦交影響-中梵互動升溫,對台灣而言,最受關注的是台梵邦交的存續危機。梵蒂岡是台灣在歐洲的唯一邦交國,具有一定象徵意義,如果中國大陸同意教廷成立常設辦事處,甚至讓教宗訪問中國,就意味著可能建交;不過最大障礙還是在愛國教會,其神職人員和信徒長久以來持有一定的立場,要他們突然改變並不容易,加上中國政府不會輕易放鬆對宗教的管控,中梵會不會走到建交那步還很難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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辯論後賀錦麗領先擴大 選舉仍有變數

美國總統候選人賀錦麗與川普於台灣時間11日首度交鋒,兩人尤其在經濟、墮胎限制、邊境移民、外交與種族等議題上脣槍舌劍。儘管會後各界評價多半認為賀錦麗表現優於川普,但有分析提醒,辯論勝利並不一定會轉化為選票,82%的登記選民表示這不影響他們的投票想法,2016年的川普及2004年小布希(George W. Bush)都被認為辯論表現不佳,但後來都入主白宮,皆是歷史前車之鑑。

雖然川普在辯論中看似處於劣勢,但根據CNN民調,在經濟及移民議題上逾半選民更信任川普,而賀錦麗的優勢領域則是墮胎權及保護民主。線上預測市場PredictIt對2024年總統大選的預測情況顯示,賀錦麗勝選機率從辯論前的52%上升至55%,而川普的勝選機率則從51%下降至47%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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•賀錦麗小幅領先-辯論的前15至20分鐘,川普的表現還算穩健,但隨著自己一一掉入賀錦麗設下的陷阱,最終完全失掉節奏;而他對賀錦麗的最強攻擊當屬「過去3年半她身為執政團隊為何沒有付諸實施」,但卻直到結辯才提,使其殺傷力大為減弱。

辯論後路透社/易普索(Reuters/Ipsos)12日公布最新民調顯示,賀錦麗支持率微幅上升至47%,領先川普5個百分點,超過前次在8月21日至28日調查期間的4個百分點差距。對於賀錦麗陣營希望乘勝追擊而再度邀戰,川普表示自己已經贏了「無須再辯」,打槍對手的提議。

•擺脫拜登包袱-自賀錦麗參選以來,大家最關注的是她會否與拜登切割。賀錦麗在大部分的辯論過程中都沒有提到拜登,直到川普開始將兩人扣連、指責拜登政府應該負責時,她才表示「你不是在與拜登競選,你是在與我競選」,更多次強調要「開啟新頁」。這些都是她婉轉地表明會與拜登適度切割,並展現出她作為新一代領導人的姿態。

•外交成大選焦點-外交政策向來不是美國選舉的重點,但在烏克蘭與加薩戰爭持續進行的情況下,美國下屆政府將如何應對格外受矚。全球對賀錦麗相對放心,因為她大致應會遵循拜登的外交路線,對烏克蘭和以色列的支持不至於出現太大變化;反倒是川普對如何結束烏戰避而不答,更誇耀自己跟匈牙利總理奧班(Viktor Orban)交情深厚,剛好坐實了賀錦麗說川普「崇拜外國獨裁者」的指控。

這場辯論唯一提到台灣的地方是晶片,賀錦麗批評川普政府沒有任何管制,「把美國晶片賣到中國助其提升軍事現代化,基本上就是出賣了我們」,川普則反擊稱「中國晶片是跟台灣買的」,反映晶片已經成為美中台之間最為敏感的戰略問題。美國限制對中國大陸出售高級別晶片,也就限制了台灣與大陸的晶片交易,同時還會對台積電有更多要求,這是現在美國民主與共和兩黨的共識。

•選情隱憂與關鍵5%-目前賀錦麗占上風,但這波領先態勢能持續多久還有待觀察,她必須繼續接受媒體訪問,加強大家對她的印象,才能真正鞏固支持。由於美國獨特的選舉人制,從2016年川普選贏希拉蕊來看,賀錦麗在全國民調要領先至少5個百分點,才有可能確保勝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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