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青春留鄉/帶著孩子推動蝙蝠保育 護理師「斜槓教育」奪師鐸獎

花蓮縣光復鄉西富國小校護張素連把花蓮當故鄉,20多年來用熱情和愛,陪著孩子成長。圖/張素連提供
花蓮縣光復鄉西富國小校護張素連把花蓮當故鄉,20多年來用熱情和愛,陪著孩子成長。圖/張素連提供

原本是台南女兒的張素連,20多年前因公職分發來花蓮,從此他鄉變故鄉。身為西富國小護理師,她不只照顧學童健康,還「斜槓」推動生命教育,帶領學童認識、保護蝙蝠,在全校師生努力下,西富國小成為保育蝙蝠典範學校,這股熱情甚至感染到社區,家戶裝起讓蝙蝠棲息的蝙蝠屋,愈來愈多人從事友善耕作,不噴農藥避免傷害蝙蝠,在地生產的「友蝠米」成為西富特產。

張素連從校園出發,為孩子、社區帶來改變,獲得學校推薦、教育部肯定,戴上今年師鐸獎桂冠,是所有得獎者中唯一的護理師。

張素連身材纖細,外表清秀斯文,一講起孩子,整個人亮了起來,眼睛閃閃發光、滿溢熱情。

「這裡需要我」每天通勤100公里不喊苦

她在花蓮服務長達27載,比住台南時間還要長,也在這裡落地生根,成為花蓮媳婦。她目前住在花蓮北區的吉安鄉,每天得開100公里路來回中區光復鄉上班。她坦言,不是沒想過調到離家近一點的地方,但一次家訪,讓她打消離開的念頭。

那是一個來自單親家庭的小二學生,因發燒請假,她擔心若父親不在家,孩子一個人在家沒東西吃會餓肚子,就帶著保久乳和餅乾去訪視,到了才發現原來三兄弟都沒上課,一量體溫竟全都發燒。

她細心發現,孩子蓋的棉被只有薄薄一層被胎,沒有被套,擔心會著涼,下班就拿了2床棉被過去。隔天孩子告訴她:「護士阿姨,妳給的棉被蓋起來好好睡。」她聽了鼻頭一酸,又覺得「這裡需要我,我還可以多做點什麼」,從此再沒想過調校。

張素連把對孩子的關心擴及到生命教育領域,意外成為西富國小的生命教育大使。圖/張素連提供
張素連把對孩子的關心擴及到生命教育領域,意外成為西富國小的生命教育大使。圖/張素連提供

偏鄉小校擔任護理師 沒想像中輕鬆

西富國小是偏鄉迷你小校,才約30個孩子,以阿美族為多數,人數看似不多,張素連的工作並不如想像中輕鬆,甚至更加忙碌,因為偏鄉的孩子有太多故事說不完。

11年前她幫一個1年級的孩子做視力檢查,發現一隻眼睛視力很差,仔細檢查,眼睛混濁是白內障,讓她很驚訝。

孩子的爸爸在外地,由阿嬤隔代教養,張素連幫忙預約,帶祖孫兩人到花蓮市看診,醫生診查出是外傷型的白內障,她覺得病情嚴重不能再拖,當下打電話聯絡父親敲定手術時間。沒想到手術當天,她接到醫院電話,孩子沒有準時住院。

張素連心急聯絡孩子父親,才知道孩子沒有健保卡,父親不知道如何處理,就先帶回家。張素連心急如焚,想方設法聯絡到醫師,拜託醫師當晚破例幫孩子開刀,幾番波折,終於保住孩子的視力。

花蓮縣光復鄉西富國小校護張素連一路陪著孩子,學校牆上滿是學童成長的記錄。記者王燕華/攝影
花蓮縣光復鄉西富國小校護張素連一路陪著孩子,學校牆上滿是學童成長的記錄。記者王燕華/攝影

蝙蝠身上驗出農藥 成為她推動保育起點

照顧健康、訪視家庭,張素連還把對孩子的關心擴及到生命教育領域。她笑說,曾經有個小朋友惡意踩死校園中1隻蝴蝶,她看了非常生氣,找孩子來做生命教育,嘮嘮叨叨念了40分鐘,從此這個孩子四處向同學說「千萬不要踩死蝴蝶,護師阿姨會跟你生命教育40分鐘!」意外成為西富國小的生命教育大使。

近山鄰田的西富國小校園生態豐富,不只蝴蝶,蝙蝠、螢火蟲等都是生態環境指標。4年前張素連在保健室前的地上看到幾隻死掉的蝙蝠,她覺得有異,也擔心蝙蝠身上是不是有病毒而感染孩子,拾起來寄3隻給台北市蝙蝠保育協會檢驗,結果出來,蝙蝠身上沒有病毒,但胃裡驗到農藥殘留,這件事成為西富國小蝙蝠保育的起點,也從生命教育延伸到食安課題。

花蓮光復鄉西富國小張素連,帶著學童在學校設置蝙蝠屋,愛護生命。記者王燕華/攝影
花蓮光復鄉西富國小張素連,帶著學童在學校設置蝙蝠屋,愛護生命。記者王燕華/攝影

校園設置蝙蝠屋 學校將保育納入課程

西富國小常見的蝙蝠至少有3種,學校按年級設計蝙蝠保育課程,還在校園多處設置超過20個蝙蝠屋,讓蝙蝠棲息,正進行改造的校園,也以蝙蝠為主題融入設計。

學童們愈深入認識就愈喜歡蝙蝠,滿腔熱血主動站出來保護,甚至去年新冠肺炎一開始,因為懷疑病毒宿主是蝙蝠,好幾個孩子聽了很生氣,主動請老師們找相關研究報告,要消除外界對蝙蝠的誤解。

花蓮縣光復鄉西富國小正進行校園改造,也將蝙蝠主題融入其中。記者王燕華/攝影
花蓮縣光復鄉西富國小正進行校園改造,也將蝙蝠主題融入其中。記者王燕華/攝影

說服稻農友善耕作 「友蝠米」成西富特產

師生保育蝙蝠的行動不只在校園,更走向社區。張素連帶著孩子說服附近稻農減少使用農藥,更以「友蝠米」品牌行銷在地農產品,至少5個社區家戶仿效學校作法,在家門口掛上蝙蝠,學校更和在地綠香野坡農村發展協會合作,以阿美族和中文雙語,出版以蝙蝠為主題的「蝠來了」繪本,整個社區都成蝙蝠友善社區。

花蓮縣光復鄉西富國小校護張素連,帶孩子做生命教育、騎單車環島擴展視野、建立自信,獲得今年師鐸獎。記者王燕華/攝影
花蓮縣光復鄉西富國小校護張素連,帶孩子做生命教育、騎單車環島擴展視野、建立自信,獲得今年師鐸獎。記者王燕華/攝影

師生單車環島為蝙蝠發聲 孩子變勇敢自信

西富國小總務主任張倪昭葦6年前到任,帶起學校騎單車熱潮,學校開始每年帶高年級學童單車環島,培養學童「膽大心細、冒險犯難」的精神,也在環島過程傳揚保育理念,為可愛的蝙蝠發聲。張素連為了陪伴孩子,也跟著一起騎,甚至學習修單車、考取領騎證照。

有次環島過程,小朋友看到一處加油站前架設鳥網,有蝙蝠纏網而死,難過得不得了,主動站出來找加油站業者溝通,希望撤除鳥網,張素連看到尊重生命的想法已深植孩子心中,感動不已。

她說,帶著偏鄉孩子走出舒適圈,兩輪環島看看外面的世界,雖然資源有限,過程也很辛苦,但她看到原本瘦弱、膽小的孩子,勇敢面對挑戰,學習解決問題的能力,還因此有了自信心,學校、家長們也很支持,就覺得很有意義。

張素連為了陪孩子單車環島,還學習如何修車、考取領騎證照。圖/張素連提供
張素連為了陪孩子單車環島,還學習如何修車、考取領騎證照。圖/張素連提供

20年歲月換來師鐸獎 將榮耀歸給學校團隊

在包括現任校長黃寶賢在內的前後任校長支持下,師生多年來致力替蝙蝠及環境生態議題發聲,不只到社區分享,也透過繪本、舞台劇、騎單車環島方式推廣理念,西富國小團隊連續3年獲得信義房屋「全民社造行動計畫獎」,張素連也因長年奉獻獲得師鐸獎,她將榮耀歸給學校團隊,因為有了師生共同努力,學校和社區才有機會變得不一樣。

回首在花蓮奉獻20多年歲月,張素連說「每個過程都很艱辛」,但她的想法是「不做不會怎樣,做了就會不一樣」,若能在關鍵時刻帶他們一下,或許孩子會改變。」

張素連的青春留鄉語錄

●關鍵時刻帶他們一下,或許孩子會改變

●機會不會從天下掉下來,要很努力把握每一個機會

●不做不會怎樣,做了就會不一樣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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