C先生2017年搬到目前的租屋處,住不到兩年,就發生被二房東詐騙、捲款潛逃的慘劇,7萬保證金追討無門。二房東長期以每月2萬5千元的租金向屋主承租,卻以3萬5千元轉租給C先生,賺取中間價差.「就像當時惡劣的二房東張淑晶」。
C先生當時因媽媽生病,急於尋找離醫院近一點的住所,找到合適物件就趕緊簽約,只看了對方身分證,沒有要求看所有權狀,沒想到與他簽約的是瞞著屋主轉租的二房東,2019年初因二房東漏繳房租,事情才爆發。
事後C先生想聯繫二房東,人已銷聲匿跡,甚至光速脫產,申請到法院強制支付命令也沒用,7萬元保證金依舊追不回來。屋主處理態度也不積極,對屋主而言,只要C先生有重新簽約、重繳保證金就好,「心很累,最後直接放棄,重繳一次保證金」。
「台北是很畸形的租屋市場,因為僧多粥少,房東根本不怕。」C先生說,住台北多年,很多不舒服是自房東的態度及租屋屋況,「在台北租房這麼久,從沒聽過房租在降」,今年房租再度被調漲3千元,漲不停的租金,讓他意識到自己一直在幫別人養房,近一兩年也心生過離開台北的念頭。
C先生與家人一直以來都是租屋族,從小父母離異,他跟著母親各地遷徙,求學期間住過桃園、板橋各地,移動是人生的日常。C先生說,他不執著於買房、不會用房地產來定義「家」,也不認為移動一定不好,但現在社會氛圍普遍認為租房是暫時、租客是住「別人的房子」,當租屋被視為居住的永久選擇,租客權益才能被重視和改善。
國中隨著軍職的爸爸舉家從高雄搬到台北,「對房客好一點」是北漂20年的Joechiboo最想對房東說的話。前兩年租屋遇到報稅問題,「我們以為是可以報稅的就報了,結果房東說他收到通知,揚言下次簽約要漲租3000,我們有點負荷不了就搬走了」,Joechiboo回想起這件事仍覺得無言又無奈,彷彿寄人籬下注定得當二等公民。
不只報稅,還有租金補貼,照顧租屋族的美意,卻變成房東用來對付房客的利器。「這是社會問題,想不勞而獲的心態太強,房東就是一個」,Joechiboo感慨地說,房東不需要什麼付出,只要收租金就好,甚至還有相當多房東是不解決問題的,都要房客自行處理。
預售屋交屋後,終於可以擺脫租房惡夢,雖然迎接而來的是房貸惡夢,但對Joechiboo而言,擁有屬於自己的空間始終是心之所向,「也不希望一輩子住在別人家,畢竟房子是別人的話,對空間的自主權相對較少。」
從一個家庭走入另一個家庭,Joechiboo談到新人生階段時說,「有孩子之後,家對我們來說就不只是個睡覺的地方,下班之後從吃晚餐到就寢,還是有很多需要經營的家庭時間。」他坦言,在台北住了20多年,不太可能也沒有考慮離開了,一來是因為工作機會多、薪資水準相對較高,二來多了一個小孩,也多了照顧壓力,有爸媽就近支援還是輕鬆許多。
Local來台北生活第5年,輾轉搬過三個租屋處,從繁華的中山區到寧靜的文山區,出生屏東的她說:「想往山的一邊、想往寧靜的地方找,跟天母比起來,木柵是相對能負擔得起的地方。」
Local的找房經驗中遇過各種光怪陸離。第一間租屋透過仲介,第二年想續約時,仲介卻以「房東考慮賣掉」為由阻攔,事後她與朋友猜測,因仲介每換一批房客可以重抽一次仲介費,換房客才有賺頭。第二間雅房房東曾主動詢問要不要申請租金補貼,但申請就會漲房租,「不想被漲,就退租了。」
目前Local的租屋處則是遇到電費不透明問題。根據租客聯盟調查1347位租屋族,住分租套、雅房的房客中有高達七成七的比例,電費是依房東規定計算或超收。
Local現在主要使用儲值型電卡,每個月繳錢給房東、由房東負責儲值,Local並不知道自己一度電到底是幾元,電費計算機制不透明,但她也沒有多問,不想跟房東有過多糾纏,怕產生不必要糾紛,「要搬家很麻煩,東西一年比一年多」,每次搬遷都是一次成本。
Local喜愛寫作、熱愛記者工作,當看到持續紀錄和追蹤的事情產生改變,「小小的感動會被放大,是繼續留在台北的動力」。但她也坦言,目前的薪資可以維生,但離好的生活品質仍有距離,租屋處太小、採光不佳,久待還是不適,未來會考慮回中南部,「我某種程度已經圓夢,接下來要考量現實問題,台北以CP值來說蠻低的,城市賺的錢沒辦法讓我好好留在這裡。」